【小熊人擂台賽】 ４－夜空 ８月２９日

夜空

當你見到天上星星，可有想起我？

好感性的題目。

記得有年中學缺錢，曾向報章投稿，寫的就是夜空之類題目，有幸被選中了登在版頭，稿費一百元正。現在沒有那篇文在旁，否則可以借來填充這篇胡混過關。不對，要是把當年文筆貼出來，定會連自己也受不了。

夜空，究竟有多少人在這個夜燈如晝的都市能看到半片夜空？看到的可能只是過剩燈光照上雲層，反射出暗紅紫斑般的天空。紅光紫霞原來不只在武俠神怪小說中出現，可惜現實中並非觀音王母現身等吉祥之兆，卻是光害之象。我叫它做噪光，是多餘的光，跟噪音並列為人禍之首，令大家欣賞不到止如呼吸息間的原始夜空。

曾經幻想過一個夜空景象：在還沒有燈的時代，印地安人在曠地裡燒起火來煮茶。別問為何是印地安人、為何要喝茶，我只想知道，那個時候的夜空會是怎麼樣？只有跟前的火焰令瞳孔擴張，再細望連接天地的漆黑，像坐在宇宙中央喝一口濃濃黑茶。吞下去的微溫，就似被吞沒在無邊廣幕夜空之下，沒有欣賞讚嘆的意識，只有在默默地，一口一口地喝下去。

這就是我想像中的夜空。

究竟在沒有燈光的夜，天空是否如歌如詩中星光流轉，惹人無限遐思？古今詩詞以星以夜為題不勝枚舉。現在城市裡已沒有夜空，人們創作力也減低。我不懂看星宿，很佩服古希臘人夜時無聊能把星星逐顆數盡，再滲進行空浪漫故事。現代人連天空也看不到，沒有人再有如斯情懷去寫神話編情話。在星馳磅礡的蒼穹下，直教呼吸也不能，全身溶入既黯黑之中，眼光覓尋同時也在看我的一顆星，抓緊在眨眼轉瞬間問一句：「你也在看我嗎？」再張開眼，那星不見了，遁入了無垠星海。

殘暑未了，秋色將至，藍色時份的天空退得很高。東邊簷宇之際都升起黃渾月光，淡淡化開如瓦斯夜燈掛在早來了的淺薄夜空中。地上的餘溫散開來令夜歸人微微冒汗，抬頭看漸漸圓熟的黃氣球已升到某戶窗邊，似伸手便可輕易摘下代表情人的心。再看，原來已飄很遠，光暈被雲端慢慢噬去，而陣陣夜風，彷是從廣寒宮而來的深深嘆息。

【小熊人擂台賽】